第一節英文許瑞陽寫的挺得心應手,他想如果能照這樣的手感寫下去,應該能勢如破竹直攻到第二天,但沒想到第二節的自然就讓他吃盡苦頭,他的理科本來就不強,這次的物化題目又偏難,不過讓他震驚的是,瘦肉精的分子式計算題倒是考出來了,幸好沒有葉立帆簡訊上的刁難,也可能是經過葉立帆的提點,使他在看到這道題目時沒有太驚慌。許瑞陽寫完物化的部份只剩十五分鐘可以拼地科,在打鐘前匆促塗滿畫卡的最後一格,他心想完蛋了,連檢查的時間都沒有,一瞬間整個人都亂了。

  他從試場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在椅子上的葉立帆,突然一陣心痛。

  葉立帆見他一臉愁雲慘霧,知道鐵定在自然上吃了虧。許瑞陽站在他身前眼神黯淡無光,有氣無力的說:「對不起,自然我沒考好。」

  葉立帆把沮喪的他拉到旁邊坐,伸出一隻手輕柔撫摸他的頭平靜說:「沒關係,下一科國文你一定可以。」

  許瑞陽垂著眼簾微微頷首,不一會兒許媽媽提了三盒便當來,領著兩個應考生到家長休息室,見自己的兒子臉色不太好看,也在旁打哈哈鼓勵,不過還是跟葉立帆聊天比較多,許瑞陽則在旁默然的扒著飯。

  葉立帆趁許媽媽去廁所的空檔,揉揉許瑞陽的頭髮,湊近髮間聞淡淡的髮香。許瑞陽不習慣在公共場合有這樣親密的舉動,尤其身旁是一大群家長,他下意識往旁邊退了一下,葉立帆不甘示弱地把他的頭移回來,趁機伸出舌頭輕舔他的耳垂,許瑞陽一下子摀著耳朵跳起來大叫:「你這個變態在幹嘛!」

  「我好久沒嚐到你的味道了,在考前給我舔一下當鼓勵有什麼關係。」葉立帆雙手環抱靠在椅背上,還是那副流氓樣一點也沒變。

  許瑞陽把椅子拉得離那傢伙遠一點,才敢坐下來,葉立帆看著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小老虎,忍不住噗嗤一笑,立刻招來許瑞陽的怒瞪。

  喜歡歸喜歡,但不代表自己可以任這個變態宰割,許瑞陽是這麼想。

  許媽媽回來後發現兩人中間隔了一條楚河漢界,疑惑問:「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麼了?吵架了啊?」

  許瑞陽從課本中露出一張臭臉說:「沒有啊!」

  「瑞陽在生我的氣,因為我剛剛對他做了不禮貌的事。」葉立帆平淡的說,語氣隱約有一絲懊悔,許瑞陽一聽就知道這該死的傢伙又在裝模作樣。

  許媽媽痛下毒手重拍許瑞陽的頭說:「是什麼事可以讓你氣成這樣,好朋友要相親相愛才對。」

  「不,媽妳根本不知道,他、他、他……」許瑞陽撫著自己被打的頭,另一手指著旁邊看好戲的葉立帆,可是要怎麼跟老媽說這個人很危險,難道說他剛才舔了自己耳垂,還是他很變態整個腦袋都裝些不正常的東西,甚至用手指侵入妳兒子的那裡,最後腦袋轉了一圈,他發現沒有一個能講出來,所以只好放棄解釋。

  不料這時葉立帆居然自己悠悠的說:「我剛剛靠近瑞陽……」

  「不!不!什麼都沒有!」許瑞陽飛舞雙手驚愕大叫。

  「許瑞陽,媽媽平常怎麼教你的,別人說完話前怎麼可以插嘴!」許媽媽對他斥責,罵完又轉向葉立帆笑道:「來沒關係,立帆繼續說。」

  葉立帆不懷好意看緊張的許瑞陽一眼,煞有其事的說:「剛剛我靠近瑞陽的耳朵……」

  「啊啊啊啊--」許瑞陽大驚下直接摀住葉立帆那張萬惡的嘴,沒想到手心居然傳來麻麻濕濕的感覺,他意識到是什麼東西後,又驚嚇得迅速抽開手,慌張的拿出衛生紙猛擦自己的手心。

  葉立帆在此時又開口:「只是瑞陽耳朵上有飯粒,我把它拍掉而已,沒想到他以為我故意打他。」

  許瑞陽停下手上的動作,耳朵立刻一陣扭痛,許媽媽毫不客氣的拎起兒子的小耳朵說:「你這孩子怎麼搞的,吃飯也會吃到耳朵上,我平常都白教了啊,居然為了這點小事鬧脾氣,還不快跟立帆道歉!」

  許瑞陽痛得垂著眼淚不情不願小聲說:「對不起……」

  許媽媽教訓完就坐在位子上搥搥自己的肩膀,許瑞陽咬著唇看旁邊的葉立帆一臉偷笑,氣得想要揪他的領子揍人。

  下午登場的國文,是第一天最後一科,也是許瑞陽比較拿手的科目,在走出休息室時,葉立帆撫上許瑞陽剛才被捏紅的小耳朵,憐惜似的來回摩挲,結果被主人惡狠狠的打掉了。

  葉立帆望著他問:「很痛嗎?」

  許瑞陽故意不轉頭看葉立帆,怕他發現自己不只耳朵是紅的,連一整張臉都紅的不成樣,他滿臉怨懟的說:「還不都你害的!」

  「所以以後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乖乖給我舔就好了,不是挺舒服的,幹麻自討苦吃呢。」葉立帆勾起漂亮的唇型,微瞇著眼眸,冷清的聲音語氣卻戲謔無比。

  許瑞陽轉過頭正想要罵人,卻見葉立帆早在距離自己好幾步遠的地方,換了一個表情微笑著凝視他說:「即使在遠方我也會給你力量,國文請你放心好好考。」

  他愣在試場旁邊,遠遠看著葉立帆烏黑的眼眸中似乎有自己的影子,心裡豐沛的情感快要滿溢出來,葉立帆沒有再說什麼,停留片刻就往自己的試場去了,許瑞陽進到教室,在十分鐘的考試說明裡他想,或許剛剛不是他在葉立帆的眼中看到自己,而是他的眼中現在就只有葉立帆。

  最後一節國文許瑞陽作答得也滿順手,無論如何總比自然好,可能經過那個變態一鬧自己也放鬆不少,第一天所有科目結束後,他走出試場看到許媽媽在前面等他,旁邊居然少了那個修長的人影。

  「立帆說還有打工已經先走了。」許媽媽笑著又一臉陶醉對許瑞陽說:「哎喲,如果他是我的小孩就好了,長這麼帥又上進,陽陽有空請他到家裡來玩啊。」

  「他哪裡上進啊……」許瑞陽走在媽媽旁邊小聲的咕噥,心想看來葉立帆很成功的用美色和詭計擄獲自己母親的芳心了。

  第二天基測依舊如火如荼展開,許媽媽沒有陪同,許瑞陽只好一個人上戰場,第一節數學他也是戰得很艱辛,好不容易寫完整張試卷,也只剩五分鐘可以檢查,他暗想如果這次基測慘遭滑鐵廬大概都是理科的問題。反觀第二節社會就顯得輕鬆多了,六十幾題作答完還有近二十分鐘可以檢查,對他來說根本游刃有餘。

  鐘聲一打,監考老師一宣佈考試結束,所有國三生瞬間解脫,許多學生高興的手舞足蹈飛奔出去,許瑞陽也終於鬆一口氣,緊繃的一整年總算結束了,他緩緩走出試場,果然看到葉立帆在外面等他。

  那人微笑上前遞給他一個紙盒,清冷的聲音說:「這是昨天餐廳剩下的蛋糕,到今天還不會壞,拿回去也給你爸媽吃。」

  許瑞陽有些害羞的點頭,愣愣接過沉甸甸的紙盒。葉立帆抬手輕揉他的髮絲,眼底盡是深情憐愛,許瑞陽悄悄的抬頭,見一雙烏亮的美眸柔情似水望著自己,他感到靈魂似乎出竅醉臥在幽黑的水潭中,難以呼吸。

  葉立帆徐緩前傾身驅,放在許瑞陽頭上那隻手輕推著他的後腦勺,溫柔的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許瑞陽睜大雙眼,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了,噗通噗通巨大的聲響下,他聽到葉立帆在他耳邊說:「恭喜考完基測,等等我要去上班,或許我們下次見面是在建中。」

  許瑞陽一怔,想起自己的自然和數學寫得都不順利,擔憂的說:「如果……我最後還是沒上怎麼辦?」

  葉立帆調整了一下他們的距離,站在許瑞陽面前說雙手插著口袋,一副瀟灑洋溢說:「沒關係,這改變不了我。」

  許瑞陽看著葉立帆自信的微笑覺得有些眩目,兩人一起走出考場,附近都是一大群還未離散的應考生人潮,在他們分道陽彪前,許瑞陽鼓起勇氣扯了扯葉立帆的衣服低頭問了那個自己有點在意的問題:「你……這一個月有傳簡訊給我過嗎?」

  葉立帆回過頭淡淡的看著他說:「沒有。」

  許瑞陽聽他一說心裡湧起一股酸澀,低著頭吶吶的說:「因為這一個月手機交給我媽保管了,我、我想說你會不會傳簡訊給我……所以跟你說一下……」

  葉立帆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失望,捏了捏他的臉頰邪笑道:「我想說你要讀書就不吵你了,如果真的這麼想要我傳簡訊的話,我每天照三餐傳給你。」

  「不、不用了!」小老虎紅著臉伸爪揮掉在臉上亂捏的手,沒想到葉立帆越捏越起勁,後來許瑞陽只好落荒而逃。

  回到家中,許倆夫妻帶著他去東區的餐廳慶祝平安無事渡過人間煉獄。許瑞陽在準備開動的時候,口袋突然傳來麻麻的感覺,他拿起手機發現上面有封未讀簡訊,一打開來臉色馬上像被潑了油漆一樣鐵青。

  --瑞陽,你今天內褲是什麼顏色?

  --簡訊來源:葉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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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展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