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馨香瀰漫鼻間,余炫程雙手捧著一口一口輕酌。

  「你的夢裡沒有我,那有鄭裕黎嗎?」林皓在黑暗中發問。

  余炫程沉默的喝著茶,幾分鐘過去,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林皓搞不清楚這是默認,還是單純不想回答,換了一個姿勢,更靠近床上的人:「鄭裕黎後來跟你很好是為什麼?他喜歡你?」

  余炫程離開杯沿:「他把我當弟弟般疼愛。」

  「那你呢?也把他當成哥哥嗎?」

  「嗯。」余炫程重回杯沿,從容的喝茶。

  林皓靜默幾秒又問:「你的夢是不是跟簡訊有關?不然為什麼不說。」

  換來的依然是寂靜,余炫程仍不願說話,林皓抓了抓頭,換了一個方式問:「你還記得簡訊裡面打什麼嗎?」

  「不記得。」余炫程終於答話,杯中的晚安茶已喝完,他下床摸黑把杯子放進流理臺。

  林皓細想方才的問答,若要否認他都會主動說,因此認定他不說話都代表默認,推斷下來,他作的夢或許有鄭裕黎,夢境內容也跟簡訊有關。

  余炫程重回床上,躺下前對林皓說:「謝謝。」

  「不客氣,我也想幫你。」林皓依舊沒有要睡的意思,深藍色的眸子炯亮的望著他:「我想知道你在寄出全班簡訊當下的感覺是什麼。」

  余炫程側躺背對他,沉默良久,林皓以為他又要逃避問題時,他說話了。

  「我很壞,所以老天才要罰我。」余炫程的聲音悶在棉被,聽起來好似千縷愁絲都埋沉心底。

  「你很好,我以前才那麼疼你。」林皓躺下,他非常懷念建中時期的熱帶魚那麼無憂無慮以及窩在他身邊撒嬌的模樣,每次被惹怒了,看到那張無辜的臉孔,即使知道那是裝模作樣,火氣還是消去一大半,怎麼忍得下心罵他。

  見余炫程沒理他,林皓說道:「明天我會回台北一趟,星期日會回來,和室房我下星期再繼續做。」

  「嗯。」床上的人輕應一聲。

  林皓突然想到手機裡的影片:「對了,小藍今天蛻皮我有幫你拍下來,明天手機放你這,你自己看看。」

  說完他猜大概又是回一個單音,果然床上傳來:「嗯。」

  林皓暗地沾沾自喜,至少他現在能隱約猜到他會回些什麼。

  隔天他坐火車回台北老家,第一件事就是翻建中畢冊,把老同學的電話揪出來。

  六年可以遺忘很多事,林皓忘了以前的憤怒,當然也將簡訊內容忘了,但是裡面的字句似乎是余炫程的夢魘來源,倘若找到當初他傳的內容,或許林皓也能想起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他冰封成一位蜘蛛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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