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抹一下臉,把淚水擦乾,再看眼前的余炫程,他的眼眸閃爍光芒,像月夜中水色粼粼的微光,不再毫無波瀾。
「熱帶魚……」林皓不禁脫口而出,雖說與建中的他還有一段差距,但是這樣的余炫程已是求之不得。
他定定看著余炫程,一邊吸鼻子一邊狂點頭說:「好,我們回家,現在就幫你辦出院!」
林皓抹一下臉,把淚水擦乾,再看眼前的余炫程,他的眼眸閃爍光芒,像月夜中水色粼粼的微光,不再毫無波瀾。
「熱帶魚……」林皓不禁脫口而出,雖說與建中的他還有一段差距,但是這樣的余炫程已是求之不得。
他定定看著余炫程,一邊吸鼻子一邊狂點頭說:「好,我們回家,現在就幫你辦出院!」
余炫程作了一個夢,跟以往不同的夢,夢境非常清晰,就像是發生過的事又歷歷在目呈現眼前,污濁黑暗的世界。
有個男孩被染黑了,他在陷下去前奮力求救,但是呼救的聲音被阻斷,心目中的人毫無反應,直到最後依舊沒有成為他的救命恩人。
邪惡的聲音說,再衝動禁不起誘惑,都必須遵守不能撕壞衣服和留下體液的鐵則。
掛了電話,林皓繼續頹廢,其實他感覺自己在精神耗弱邊緣,是意志力讓他撐到現在。
顧夫婦吃完飯,看個電視就回家了。顧小妍的事,林母氣在心裡,不會衝動的要林皓說清楚講明白,所以沒人再進來打擾他。林皓躺床睜著眼睛不斷回想、回想、再回想,過去的一切。
所有事都是熱帶魚寄來的簡訊變調的,收到簡訊的當下,他很訝異也很痛。
梁斯常回診所,更改幾個病患的會談時間,突然接到護理長的電話,余炫程產生幻覺,一度情緒失控。
他丟下手邊的工作馬上趕回醫院,進門看到病床上的人安然無恙,呆坐望著窗外,點滴換了一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你看到什麼?」梁斯常問道,語氣略帶急迫,幻覺若時常出現,就要懷疑是否轉為其他精神病症。
電話那頭沈寂半晌,慢悠悠的說:「你需要什麼我都會協助。」
結束通話,林皓很感謝顧小妍掏心掏肺待他,慶倖有這位青梅竹馬一直陪在身旁,他才不至於六神無主。
一整夜梁斯常都在病房裡,林皓待在護理站前面,偶爾思念之情奇癢難耐,溜過去貼著門聽裡面動靜,裡頭一片靜悄悄連個衣服窸窣都沒有,他又回到護理站癱死在那不想動,於是就維持同樣的姿勢昏睡到隔日早晨。
兩人大洗地板,不一會回復原有的樣貌,他們回收損壞的櫃子和飼養箱,瞬間屋子空了很多,比起蜘蛛窟更像人住的地方。
林皓帶著兩個蜘蛛棺材到附近小公園挖洞埋葬。回去幫忙掃地,掃完撐著掃把對窗外發呆,剛認識梁斯常時,曾聽過余炫程的病史,他仔細回想嘗試找出不尋常的地方,一定有個環節出錯,尤其是在余炫程休學前。他記得梁斯常說,謠言滿天傳到余家,讓余炫程被迫出櫃,因此蹺家三天,回來變了一個人,隔年考上私立高中……
窗台擺滿從地上撿起的東西,令梁斯常注意的是它們排列整齊像雙十節成列的國軍隊伍。
晚上九點後,醫院除了急診部人煙稀少,批價區燈光晦暗,林皓呆坐在那沉思,被四周寂靜吞沒。很多事他忘了,但他不覺得會忘掉這麼卑鄙的事。
他看著自己一雙手,情緒澎湃,余炫程的指控歷歷在目,用淚水洗也洗不掉,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嗎?六年前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眼前漸漸黑暗,他乾脆仰頭閉上眼睛,盡力呼吸,吸取現在能讓他存活的空氣。他思考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傷害余炫程的事,可能是喪失理智,像今天發瘋的余炫程,或是被他人控制?要不然就是有人偽裝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