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沈寂半晌,慢悠悠的說:「你需要什麼我都會協助。」

  結束通話,林皓很感謝顧小妍掏心掏肺待他,慶倖有這位青梅竹馬一直陪在身旁,他才不至於六神無主。

  一整夜梁斯常都在病房裡,林皓待在護理站前面,偶爾思念之情奇癢難耐,溜過去貼著門聽裡面動靜,裡頭一片靜悄悄連個衣服窸窣都沒有,他又回到護理站癱死在那不想動,於是就維持同樣的姿勢昏睡到隔日早晨。

  鎮定劑的藥效讓余炫程睡了十個小時以上,梁斯常整夜未闔眼直盯余炫程寧靜的臉龐。他沒看過余炫程高中的模樣,聽余家描述和林皓的回憶總讓他好奇,這位冰冰冷冷壓抑自我的病患,以前的陽光來自哪裡?什麼巨變剝奪他發光的機會?

  那位明朗燦爛的男孩,若有生之年相遇,對梁斯常來說像割除一塊心上腫瘤,雖痛卻是解脫。他不必再掛念,因為陽光灑落之處能吸引人主動接近,另一個男人必會繼續照料。

  梁斯常等到床上的人睫毛顫動,微微開眼,彷彿夢中輕柔的話語問道:「還好嗎?」

  余炫程轉頭看到身旁的人,吝嗇目光的留戀,又再度闔上眼睛。

  梁斯常溫柔撫摸他的臉龐,輕輕的觸碰,如心底那句輕聲的疑惑。

  --你殷切期盼,希望睜開眼見到誰……

  護理站外空無一人,林皓了無聲息的離開醫院,搭上火車回到台北,車廂晃晃盪盪途中接到阿飛打來的電話。

  「臭小子!你爸說不知道你把防身工具用在哪就不付錢啦!快跟你爸承認交新女友,不然我要打小報告了。」

  林皓實在沒心情跟他打哈哈,無力的說:「飛叔我改天匯給你。」

  嗅到一點不對勁,阿飛問:「怎麼啦?」

  「沒事,我現在在回家路上。」

  「昨天聽老魏說你報告不錯啊,怎無精打采?」

  林皓心想就是報告害的,沒好氣說:「不要亂聽那個老頭說的屁話,我朋友就是受報告影響,昨天還睡在醫院。」

  「這麼嚴重?」同時電話傳來店門響起的機器歡迎聲,阿飛匆忙說:「好吧,待會問他,你記得匯款給我啊。」

  林皓在火車上算當初花了多少錢,猜測回到家可能會招來一段「嚴刑拷問」。果然一回家還沒拖鞋,母親在玄關問道:「你又交女友了?」

  「沒有。」林皓趕緊進屋。

  母親不離不棄跟在後頭,嚴肅的語氣道:「小妍這麼個乖巧女孩,你要辜負她多少次。」

  「從小到大如果有感覺早就在一起了。」林皓快速進房,其實只是想找東西,不過碰上這種情況被母親誤認在逃避問題,所以她更窮追不捨。

  「你知道我們只會認小妍吧?無論你交多少個女友,我跟你爸只會承認小妍是媳婦。」

  林皓翻箱倒櫃,聽到她的話停下來,轉身面對說:「准許我納妾的話,給她做大老婆是沒問題。」

  母親雙手環抱,蔚藍眼眸醞釀怒意,她不跟兒子正面衝突,扭頭離去。林皓等到腳步聲消失繼續動作,他在找梁斯常說的信,雖然他認為找到的機率很低,還是打開每一格抽屜,倒出裡面的東西一一檢查,翻開每本書確定沒有夾任何紙張,連床底下也不放過 。

  可惜全部徒勞無功,他躺在床上,回想熱帶魚以前到底給過他什麼。

  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封告白簡訊,他忽然想起剛遇見余炫程曾詢問過高中同學,立刻跳下床打電話過去。

  他的綽號叫昊呆,原因是名字有個「昊」跟林皓的「皓」同音,熱帶魚休學後林皓跟他比較親近。

  林皓再次說明來意,昊呆有持續聯絡幾位同學,但也都是回覆要再找找看,畢竟事隔已久,大家早不放心上。

  聽到意料中的說詞,林皓越發煩躁,熱帶魚到底發生什麼事?休學的原因是什麼?自己真的曾經恨到想毀滅他嗎?

  他問昊呆:「你覺得……我當初有可能叫人揍熱帶魚嗎?」

  昊呆想了想說:「你那時真的很生氣,大家都勸你不要不顧同學情面……」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林皓忐忑等待接下來的答案。

  「你在全班的面前侮辱他……逼他離開學校,如果以你那時的樣子,是真的很想他走……為了讓他走,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每一句話都像一根木椿刺進心臟,林皓全身顫抖,咬著牙說:「謝謝……」

  昊呆嘆氣:「林皓,你也找一下有沒有留舊手機,不要把希望寄託在我們身上,落空機率很大……」

  「好,我知道了……」

  按下結束鍵,林皓終於支撐不住,癱軟跪倒在地,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傷太深太痛,直達心坎,幾乎要痛得四分五裂,萬中無一的淚水,一直以來只為余炫程而流。

  病房的余炫程倏地睜開雙眼,房間空蕩蕩,他擅自下床到浴室洗臉,出來時溫度遽降,天花板聚集一團黑煙,好似即將伸爪吞噬,他注意到床上居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雙藍眸盯著他看,但緊迫逼人的眼神不像林皓。

  林皓舉起手臂,僵硬地直指著某一處:「有人一直躲,是你嗎?」

  余炫程順著看過去,門邊有個緊掩的中型衣櫃,同樣蒙著一層黑氣,彷彿荊棘叢生的黑暗森林吐出冷洌空氣,他抱臂取暖,緩步走到前面,雙手按在把手上,猛地打開--有人蹲在裡面!

  對上相同的一雙藍眸,那人擁有跟林皓一樣的臉孔,舉起手指著床上說:「是誰躲在床上?」

  余炫程寒毛直豎,捂著耳朵失聲尖叫,護理長和醫生衝進病房,瞬間恢復常溫,肉眼可見除了余炫程,只有一位醫生、一位護理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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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我覺得超可怕的ˊAˋ

猜信到底在哪???

好想趕快完結(不

 

熱帶魚單本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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