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店出來,兩人肩並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鞋子與柏油路磨擦嘶嘶作響,周圍一片寂靜顯得更清晰。
葉立帆一直都很大膽,但許瑞陽沒想到這也會傳染,剛才在商店時,兩對嘴唇相觸,在透明的玻璃前,面對來往的人群,兩個男生就這樣相吻,豈不是讓人看了非議,也難怪在離開商店之前,裡面的店員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們。
或許是碰上葉立帆這種人,許瑞陽的羞恥心也一起被昇華到最高點,然後消失,所以葉立帆吻過來的時候,他腦袋第一個閃過去的想法不是怕別人看到。
從商店出來,兩人肩並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鞋子與柏油路磨擦嘶嘶作響,周圍一片寂靜顯得更清晰。
葉立帆一直都很大膽,但許瑞陽沒想到這也會傳染,剛才在商店時,兩對嘴唇相觸,在透明的玻璃前,面對來往的人群,兩個男生就這樣相吻,豈不是讓人看了非議,也難怪在離開商店之前,裡面的店員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們。
或許是碰上葉立帆這種人,許瑞陽的羞恥心也一起被昇華到最高點,然後消失,所以葉立帆吻過來的時候,他腦袋第一個閃過去的想法不是怕別人看到。
許瑞陽就是想不透,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怪胎,腦袋異於常人就算了,愛騷擾他也就算了,為什麼那傢伙連揀選對象的條件都不正常?
最好不要是剛剛那個女生曾經躺在他身上睡覺過,許瑞陽握著筆,越想越氣憤,筆殼都因過度擠壓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彷彿下一刻就會應聲碎裂,然而旁邊的人還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在看書,時不時打幾個哈欠,讓許瑞陽非常想把書包扔過去塞進他的嘴巴。
今晚最後一個鐘聲悠然揚聲,三個小時的晚自習就這樣表面風平浪靜,私底下滿腔怒火的過去。
最後葉立帆還是乖乖的把椅子拉過去,坐在許瑞陽旁邊默默的用塑膠湯匙掏著飯菜。
許瑞陽手裡拿著筷子,看著葉立帆的後腦勺,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大發慈悲,以現在兩人埋頭苦幹吃同一個便當的樣子來看,如果許瑞陽也低下頭夾菜,兩顆頭就會靠的過近,兩個男生一同吃飯,頭撞頭也沒什麼,但若是其中一個男的有過犯罪前科非禮過另個男生,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自從葉立帆坐過來後,許瑞陽握著筷子的手就沒動過,他盯著眼前上上下下的頭,葉立帆在那吃的不亦樂乎,自己卻寧願餓著肚子也不想低下頭去。許瑞陽真覺得上輩子有欠這個人,不然怎麼這麼倒楣。他抬眼看了下四周,卻掃到前面平常那幾個喜歡逼問他的女生對他和葉立帆投射曖昧目光。
許瑞陽當天就開始留校晚自習,前幾天考量到自己平常讀書的時間其實不多,再加上現在補習班也是以複習為主,被關在補習班聽課的時間還不如拿來善加利用做讀書計畫,所以與父母討論得到肯首之後,他毅然決然退了補習班,加入學校晚自習的行列。
好不容易熬過最後一節課,教室外送來一箱一箱的便當,許瑞陽疲憊的闔上眼睛趴在桌上,下午包粽活動讓他精疲力盡,尤其和葉立帆對談總是會耗費極大的精力,他的手晃了晃,指使旁邊的同學也幫他拿一份晚餐過來。
旁邊的同學撇撇嘴瞪他說:「就說你真的只空有一張臉好看而已,連拿個便當都這麼懶,包你以後娶不到老婆!」
接下來幾天,許瑞陽都魂不守舍,制服褲子穿反,球鞋左右穿錯,在學校上課像靈魂出竅,幾次考試他不只把名字寫到班級欄,寫完一面試題忘了背面還有一面,就直接趴下小睡去了。
導師觀察到他的異常,有幾次中午把他叫進辦公事約談,導師一開口就是:「許瑞陽,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許瑞陽搖搖頭,真正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總不能跟老師說,自己被一個男生吻了四次,還有一次被關在廁所裡,衣領被解開,鉗制在他身下,差點連男性的貞操都沒有了。
「對。」
冰冷的聲音在幽曠的空間中迴盪,許瑞陽怔愣在原地,凝視葉立帆清冷的面孔,腳好似寸步難行。
下一刻,葉立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許瑞陽推進廁所,他甚至還沒有時間叫出聲,人就已經被拖進馬桶間,跌坐在白皓皓的馬桶蓋上,葉立帆一進來就將門反鎖,轉身兩隻手臂抵在許瑞陽身後的牆上,把他整個人鉗制在身前,幽深矇矓的目光底下滑過一絲怒意和其他混濁的情緒。
有句話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但是顯然對於基測成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幾個星期後大考成績出來,每當這個時候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許瑞陽手止不住顫抖盯著自己的分數,臉上一片慘淡,那兩天被葉立帆一折騰,連原本該有的實力也沒了,滿分三百一十二,他只考了二百二十幾。
想到當天的經過,許瑞陽一把火又直竄上來,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傢伙,也不會有如此誇張的失常,或許還可以用申請推甄上個不錯的公立高中,絕對不會像現在只剩最後一條路可走。
下課鐘才剛響完,十班馬上發出了一個怒吼似的吶喊。
許瑞陽總覺得自己好像招惹了一個八爪章魚,剛認識的時候葉立帆好像還沒有這麼厚顏無恥,怎麼現在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難道是自己平常太縱容他了,許瑞陽想了想,也不對,平時不是對他吼就是揪他衣領,對待他的方式根本稱不上溫柔,反過來想,如果有人這樣對自己,許瑞陽早就逃之夭夭、避之惟恐不及了,怎麼那個傢伙還是像個磁鐵一樣,走到哪裡就貼過來,就連上高中也不放過。
想到這裡,葉立帆所說的一起上建中,恐怕最後還是成泡影……
這本來就是個理想,但以他目前的成績要上建中,簡直是癡人說夢,連成功高中都不知道撈不撈得到邊,居然還妄想上建中,會不會太好高騖遠。
許瑞陽非常痛恨,或許可以說是極度痛恨。
昨天已經因為葉立帆沒來考試,把自己的試卷胡搞瞎搞亂寫一番,今天他居然又對自己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害得他整份考卷沒有一字看得進去。
洗床單對男生的意思不就是……
獨自從考場回來的許瑞陽一進房間,書包隨意一扔,整個人倒在床上。
自校慶後,他和葉立帆就沒再見過面,想也知道,那傢伙如果在做了那種事後,還面不改色的跑來說要跟他一起回家,他鐵定二話不說再給那傢伙補上第二個巴掌。
後來再聽到他的消息就是今天早上,二班的人氣喘吁吁的跑來找許瑞陽,說葉立帆第一節沒來考基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