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和羞愧兩種不同的情緒炸開來,林皓的臉一下黑一下紅,瞬間不知該如何反應,第一次談戀愛有這種感覺,逼得想放棄,卻又放手不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喜歡上一個人。

  手足無措的他,不懂得安撫得技巧,只依照身體本能,伸出雙臂急急忙忙地把余炫程整個人攬在懷裡,抱得緊實,貼在捲髮上愧疚的說:「對不起。」

  余炫程任他抱著,好一會兒緩緩說道:「其實我可以答應你。」

  林皓一下子雙眼瞪大,以為兩人可以重修舊好,不料余炫程又說:「我想過,可以跟你交往,讓你為我做牛做馬,一次又一次用精神凌虐你,再狠狠甩掉,要嗎?」

  那些堅不可催的意志如瓦堆坍方,塌陷了一塊,林皓動搖了,從來不為一個人低聲下氣,如今走下一步將成為余炫程的俘虜,再繼續堅持會得到什麼結果?毀滅且兩敗俱傷的局面?

  趁著林皓發愣的空檔,余炫程掙脫他的懷抱,留下實驗袍,又揹起背包開門出去。屋子裡剩林皓與二十三隻蜘蛛,大約有五分鐘,他還是站在那個位置,雙手從懷抱一個人的姿勢慢慢的垂在大腿兩旁,等到能夠移動的身體才大字型的倒在余炫程床上,熱情被抽乾,毫無活力,只剩呼吸可以確定他是活著的人,突然他也想像那些安靜的生物,躲到自己編織的保護網,鞏固生命和情感。但蜘蛛沒有情感,從一開始就不需要保護,牠們維護的只有生命而已。

  他不斷消極的問自己,要不要放棄這段遲了六年的愛。六年該變的都變了,不該變的也變了,熱帶魚變了,對他的感情也變了,林皓怎麼沒變?他應該也要感到麻木,時間沖淡建中時期的記憶,連同感情也該一併沖刷到無痕無跡,為什麼沒變?而且還讓他知道那是喜歡?

  如果不知道那是喜歡,現在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說聲:「老子不稀罕!」可惜沒這麼容易,真說了他還會後悔一輩子。

  躺了許久,恢復一點活力,林皓坐在起來,視線停留在茶几上的玻璃茶壺,旁邊則是余炫程的筆電,他盯了片刻,下床做了一件變態的事--打開筆電,偷窺裡面的檔案。

  曾有言,好奇心害死一隻貓,但林皓自認不是貓,死不了,而且筆電沒有鎖,所以可以正大光明的亂看。余炫程的檔案很整齊,桌面上只有常見的程式,資料夾也分門別類存各科報告,他隨便點開某個Word檔,裡面都是歪七扭八或是像刺蝟長刺的細胞,林皓覺得噁心,關掉又去開另一個,這次是白老鼠的照片,接著是一些看不懂的表格與圖表,再滑下去突然出現一張兔子仰躺,頭被固定夾環住,四肢被綁在旁邊,彷彿在手術台上等待宰殺,光看到這副景象,他就一陣作噁,立即關掉檔案,其餘只有一個叫做「生物統計學」的資料夾,裡面的數字和符號他看得懂。

  林皓原本是想找點有趣的,例如日記、札記、生活照片、個人自拍等等可以讓他複製下來保存的東西,但是翻來翻去就只有細胞照片、蜘蛛圖片跟一堆噁心的報告。他開始亂點,恰好開啟一個Word檔,使他眼睛一亮,那是余炫程的課表,林皓雖大概知道他何時有課,但不太清楚每堂課的教室,上次去科五館堵人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走運而已。

  大喜之下,林皓複製了一份課表到自己電腦裡,然後對照時間,查找余炫程下午最後一節所待的教室。他把剛剛余炫程給他的衝擊給忘了,沈浸在幻想的交往模式,接下課、吃晚餐、牽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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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展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