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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避免塞車許瑞陽隔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學校周圍都是賣畢業花束的攤販,馬路上有許多家長車輛,頓時把整條路擠的水泄不通。

  他想起過去兩年學長姐畢業時也是這麼大陣仗,只是轉眼間用在自己身上倒有種滄海桑田之感,他對於自己是畢業生也沒有特別的醒悟,因為過了今天還是需要到學校自習,以作習來說並沒有異動,最多可能只是身旁的同學會少掉一大半吧。

  他走到校門口看到在旁佇立一個賣畢業花的小販,現在商人為了賺錢都會在商品上做點花樣,這個攤子賣的花束別具巧思,一支支粗壯枝幹上高舉一隻小巧的白熊,坐在用蕾絲緞帶摺成的花瓣波浪上,看起來沒有普通那些大把花束來的莊重和繁複,許瑞陽默默移步到攤子前,買下一朵花熊,拿著它進到校門才青著臉覺得自己有點矯情。

  送一個大男生,而且是流氓級,講話又低級的人物一隻娃娃熊,會不會太不適切了?

  以葉立帆的臉蛋來說,應該送玫瑰花之類可以更烘托他帥氣的陪襯。

  以他的平時喜歡的東西來說的話……

  許瑞陽挑眉想了想,這麼沒節操的人,好像是需要送保險套之類的東西吧。

  他橫著眼進到教室,裡面亂哄哄一片,學藝穿梭在人堆中給每人發下一只紅色胸花別針,經過許瑞陽旁邊也順手給了一個。他看著手上的別針下還垂著一條紅紙,燙金字體寫著斗大的畢業生三個字。他抬頭環視每一位陪伴三年的同窗,那個每天被自己欺壓逼迫去買早餐的同學正在和其他人打打鬧鬧,幾個老是喜歡觀察自己的女生們在互相交換禮物,一切彷彿就跟昨日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教室裡找尋不到畢業感傷的氣氛。

  許瑞陽獨自站在位子上凝視整個班級,這才驚覺其實自己在這班上並沒有真正很熟識的朋友,三年一晃眼流逝而去,說真的這樣的醒覺太遲了,原來三年來他也是一板一眼的度過,從來也沒想過要和同學打好關係。

  所以葉立帆一冒出頭,就成為最特別的嗎?

  牆上時鐘九點一到,整群畢業生隊伍浩浩蕩蕩往綜合大樓前進。

  許瑞陽的班級處在場內的中間左方,他下意識往前面看了看,二班大約在臺前中央,在一個個黑色的人頭中,他想找尋那個風流的背影,不過不論他把脖子昂得多高就是沒見著葉立帆。

  許瑞陽縮回脖子,心裡有點忐忑喃喃說:「該不會又沒來吧……」

  他馬上掏出手機,按下葉立帆的聯絡人,話筒那方的鈴聲響了許久,主人就是沒接電話。

  直到臺上已經開始奏樂,許瑞陽還是沒和葉立帆聯絡上。管樂演奏下最後一個音,畢業典禮正式開始。

  全體肅立唱國歌的時候,許瑞陽刻意伸出長長的脖子看二班到底有沒有那個人的背影,葉立帆的身影應該很好認,身高近一百八十公分,修長的身段,有著一頭快長及肩的黑髮,尤其以他悖逆的個性,他的站法應該不會太端正,許瑞陽不斷搜尋這樣的背影。

  但是國歌一曲完畢也沒有找到符合以上特徵的人,許瑞陽頹然坐下,臺上開始頒發畢業證書,不久之後又開始頒獎,他根本無心在那上面,抽出口袋的手機又一連打了幾通電話,彎著背躲避導師的目光,心裡不斷咒罵那傢伙基測時給人添麻煩就算了,就連畢業典禮也不讓人省心。

  整整將近一個小時,許瑞陽都耗在手機上面,不斷打了又打,表示電話無人接聽的女聲不知都聽過幾次。

  校長致詞完後,在校生和家長會長輪番上陣,配合講稿抑揚頓挫的聲音許瑞陽也聽不進去,後來他決定改成打簡訊,才剛按下幾個注音符號,司儀在旁用清亮的聲音請畢業生代表致詞,這時許瑞陽聽到有人用細碎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他抬頭往來聲處一看,那位平常坐在他旁邊的同學,用食指指了指臺上。

  許瑞陽順著他指的地方疑惑的看過去,視線一掃到講台後的那個挺拔的人影,就像化娥的蠶絲纏綿捲繞四壁,剝不了也抽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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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展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