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一學期,還被鄭裕黎笑。」

  提到這個人林皓心裡突然悶了,咬著肉說:「別提他,我討厭他。」

  余炫程還真的有求必應,默默的把一整鍋菜吃完,不提鄭裕黎,也不講任何一句話,林皓著墨要開始正視自己的言語,因為他喜歡的人很極端,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符合全有全無率,再不改善狗嘴,兩人交談的機會將被他親手毀掉。

  他開始嘗試說好話,面對補習班學生,嘴巴儘量上揚,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在總導面前讚揚她的穿著,偶爾跟同事打招呼,但是他這種不可一世的人做起來有點彆扭,比如微笑一抽一抽,學生還以為他要抽人打,嚇得林皓問他們懂不懂,直點頭顫抖著說懂,被稱讚過的總導以為他在說反話,頻頻看是不是衣服哪裡有破洞還是吊牌沒剪,同事聽到他打招呼以為是自己幻聽,無視林皓掠過他旁邊。

  林皓抽著嘴角,在心裡大罵所有人都不懂他的藝術。

  期中考一過,學期末逐漸逼近,白天他在家慢慢把和室組起來,切割木條裝上滑槽,花了幾天終於把余炫程要的骨架搞定。余炫程訂做了四片壓克力板,一併鑲入,成了一間小型的改良式和室房,透明壓克力板代替傳統的窗格和糊紙,林皓心想還好這只是個作業,要是真成了居家房間,還有隱私嗎?

  確定拉門開關的滑槽沒問題,林皓正式功成身退,但是僅有普通的和室外框,余炫程不滿足,林皓一開始就只是接受他的要求,組一個和室房,剩下都是他處理,所以林皓不知道他真實構想到底是什麼。

  余炫程拉動拉門,往裡頭看了一會兒,穿起灰色薄外套,林皓急問:「你要去哪?」

  「文具店。」余炫程回頭道。

  「我也去。」林皓隨便扒了錢包跟著他屁股跑,自從他確定心意,深怕余炫程哪天消失不見,只要他出門,林皓必是跟屁蟲。

  「你要買什麼?」林皓問道,兩人緩步在人行道上,他輕輕的接近余炫程,偶爾袖子雙雙摩擦,他覺得不夠。

  「玻璃彩繪筆。」

  「那是什麼?」紅燈行人駐足,林皓看著他的側臉,與六年前相同的臉龐,第一次見到熱帶魚,他便覺得這是此生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車流喧囂下,林皓磨了磨他的手背,余炫程眼光流轉,移動眸子的一秒之間,林皓的手指勾入他的手心,余炫程抬眸,震驚望著他,此時綠燈乍亮,林皓笑得燦爛,順勢牽手走上馬路。

  以前怎麼會害怕呢?

  牽起一個喜歡的男人,是多麼驕傲的事。

  林皓昂頭挺胸,想要昭告全世界,他緊牽的人,就是他最愛的人。

  過到對街,余炫程給了他短短十幾秒的驕傲與幸福,踏上人行道刹那,林皓的手心空了。

  「一種可以彩繪在玻璃上的筆。」言語是他目前可饋贈的交流,沒有再多,他把雙手插入口袋,無情的向前走。


大家知道玻璃彩繪筆嗎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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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展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